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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了記憶,我們是否還是原本的自己?相較於中文片名,原文片名Still Alice顯得更耐人尋味,當記憶一點一滴被疾病侵蝕,愛麗絲「依然」是原本的愛麗絲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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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歲的愛麗絲(茱莉安摩爾飾)是享譽國際的語言學教授,擁有成功的事業及幸福的家庭,然而她卻被診斷出罹患了阿茲海默症。面對漸漸消逝的記憶,衝擊的除了自身,還有深愛她的丈夫及三個已成人的孩子。

《我想念我自己》敘事方式平鋪直敘,甚至可謂平淡無奇。然而正是這樣的樸實無華,忠實地反映了愛麗絲從一名優秀的學者、平凡的母親,漸漸被剝奪了記憶、思考及語言能力,而成為一個連自己也不認識的人。

愛麗絲語言學家的身分是個有趣的設定,原本她能掌握並且深入分析語言結構,卻忘了簡單的詞彙如何拼寫,原本仰賴語言以授課、演講,卻慢慢喪失了表達能力。她用了大半生努力成就了客觀而言美滿的人生,卻迎來這些記憶的漸次遺落,這是對生命本質的質疑與諷刺。當那些被加諸於她的外在成就、角色的標籤消失後,她還是愛麗絲嗎?如果是,那愛麗絲又如何被描述?當失去那些世俗的、可被言說的標籤,該如何定義這個人?

這部片也探討了親情議題,家庭成員之間有微妙的互動與關係變化。愛麗絲發現罹病後面臨的是帶給孩子遺傳基因、拖累家人的愧疚,漸漸忘了家人名字的痛苦,以及無法自理生活的不堪。丈夫一路相伴,但終究因為有自身的事業追求而與之產生衝突,壓力極大;大女兒安娜原先頗為關心母親,但在有了自己的事業、丈夫與孩子後,顯得越來越疏離,她得知遺傳母親疾病的這場戲,或許也預示了兩人後續關係的變化;反觀小女兒莉迪亞,她原先是和母親矛盾最深的,兩人間有諸多誤解與爭吵,但她反而在母親漸漸失去記憶力的同時,關心母親的內心並開始理解她,在語言的屏障消失後,兩人內心的距離卻拉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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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片的結尾溫馨而寓意深刻,莉迪亞唸了原本母親不認同的戲劇故事給她聽,愛麗絲看上去似懂非懂,但在莉迪亞追問之時,顫抖著吐出了「愛」(love)這個詞。即使沒有了記憶,語言與思考能力都遲鈍了,愛麗絲仍然在女兒的陪伴下,透過內心感受到了愛,這是不需要言語,不需要理性思維的純粹喜悅。我們總是試圖以繁複的語言說理,卻可能被語言的藩籬阻隔了內心的真實感知。

整體而言,《我想念我自己》平淡而貼近生活,動人而不煽情,但戲劇張力稍嫌不足,平實的敘述下缺乏突出主題的亮點。可以說茱莉安摩爾的精湛演技推進了電影的進行,她細膩地演繹了一個平凡女性,從睿智精明到發病的自制與恐慌,最終歸於愛的平靜。愛超越了時間,超越了言語,由於愛的不朽,證立了愛麗絲始終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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